一路情浓诗花开 ——简评《王珂情詩选》

在出席海峡两岸诗歌大会期间，收到王珂教授签名赠送的新诗集《情途：天涯何处无芳草：王珂情诗选（1982——2024）》（简称《王珂情诗选》），由九州出版社2024年出版。捧读诗集，既惊且喜。惊的是一位学术上成果斐然的教授竟然出版了这么厚厚一大本情诗选，喜的是这次海峡两岸诗歌大会以此作为纪念，足见王珂兄的情深义长。《王珂情诗选》有952页之多，在短时间内还难以把每首诗一一精读细品。于是先通读概览，然后选取几首代表性情诗细读赏析。整体上看，这本诗选时间跨度长，从第一首《心别跳》写于1982年9月24日，到《大寒——给小丽》写于2024年5月27日，其间共42年余，经历了一个人从青春年华到“知天命之年”的人生“情途”。而编印这本情诗选的旨意，王珂在书的题记中已说得分明：“因诗而生，为爱而活/献给我爱过和爱过我的人”，这是夫子自道，也是真情告白。全集239首情诗，首先可作一本爱情日记来读，爱之喜爱之忧爱之迷爱之痴爱之苦爱之痛，凡此种种，爱穿越了生命本身，爱也跨越了天地时空。王珂是性情中人，学术研究没有让他成为走向灰色理论的“学究”，他出走半生，归来依旧是那位“情郎”，一手学问一手情诗，左右开弓弹奏出了他丰饶的生命乐章。爱情中的烦恼、伤痛和遗憾，必然会在一个善感的多情才子的心灵中留下刻骨铭心的文字，而这些情诗既是爱史实录，也是王珂“情伤疗愈”的诗歌单方，还可以视作其“诗歌疗法”诗观产生的实践基础和以“诗歌疗法”对自我施治疗慰的成功实例。情路漫漫，深深爱过并失去过爱，甚至爱而不可得，王珂并没有在爱的河流中迷失，依然相信爱情，并“为爱而活”。这本情诗选，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人生命力和创造力始终旺盛的秘密——爱情。有爱的人，是不老的人；有爱的人，是有真性情的人；有爱的人，也是有趣的人。而这种爱情，是肉体生命的，也是情感的、精神的，爱因此无往而不至，构成既古老而又现代的生命“源泉”和“归宿”。从这个意义上说，王珂本质上是一个追求爱和自由的诗人，既是学者也堪称“情种”。而我以为，唯有心怀如此“无往而不至”丰富而广博爱情并以浪漫、奇幻艺术语言表达的灵魂才称得上“情种”之谓。王珂将1986年12月12日写于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的《爱的小舟》作为全集的序诗，那应是他一生中爱情光华四射的时光吧？“山色点缀帆影一点绿/绿色的梦中烘烤着/绿水载小舟的深情”，那时的诗人和他的情人沉浸于忘记时光的梦幻里，“风慢慢地走着/走着/梦揉碎进碧波/我们都成为梦中的一束光”。这首序诗通过细腻的笔触和丰富的意象，描绘了一幅充满爱与梦想的画面。它表达了诗人对情爱的执着和憧憬，同时也启示人们如何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和光。这首序诗为整个诗集奠定了基调，让通篇洋溢着爱和梦想的奇幻光泽。我一直倡导生态诗歌写作，欣喜地读到王珂的爱情叙事和抒情常常是在美好的自然场景中展开的，同时自然的生机和活力也赋予了爱情及其表达以动力、光明、色彩和芬芳气息。请放声来读一读《心别跳》： 心别跳春风来了捎来南风的音信小草吐芽闹。心别跳。 心别跳。天鹅把手招抛去天鹅湖的温柔云雀奏起歌谣。心别跳。 心别跳奇葩开了。在身旁孔雀嫣然笑。心别跳。 这首诗共四节，每节以“心别跳”引领和收束，形成了一种循环往复的节奏感，你能听到“情郎”的心在激动而兴奋的跳动，但同时他又在努力地控制着平衡着自己的情绪，而越控制这种欢快跃动的情绪却越强烈，仿佛那颗心都快跳出来了。而这种感情，诗人是借助大量生动的自然意象来表达的，“春风”、“小草吐芽”、“天鹅”、“云雀奏起歌谣”、“奇葩开了”、“孔雀嫣然笑”等等，这些意象共同构成了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画面，烘托和喻示了诗人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尽管全诗没有直接抒发情感，但通过对自然景象的描绘，诗人充分传达了内心的感受。“心别跳”既是对内心激动的抑制，也是对这种激动的强调，使读者能够感受到诗人内心的波澜。诗的语言简洁，形成了一种欢快而明朗的情绪节奏，具有很强的将读者“带入”的感染力量。“洁白去了，一怀愁绪”，可能这暗示着人生的无常和离别带来的忧伤，但依然“阵阵笑声飘”，传达出的是对生活的乐观和爱情的信赖。这首爱情诗将自然和爱融合到了一起，让爱情有了自然的气息和美好，同时也使自然充满了爱的情韵，因此，我们可以说：最好的爱情是在最美的自然中的，每一个心怀爱的梦想的人都有一处自己心灵里的“伊甸园”。请原谅我不能一一去品读、赏析王珂那些更多的爱情诗篇，只能留在通向未来的人生旅途中慢慢与自己的心路历程双向解读并疗治心灵里的暗伤和隐疾。我们就再读一读最后的尾诗： 多想在鼓浪屿浪来浪去 多想在鼓浪屿浪来浪去在鼓浪石上品味海浪在日光岩顶拥抱朝阳 在琴声鸟语中欣赏 梦的衣裳诗的芬芳 终于在鼓浪屿浪来浪去 踱进历史的深巷读出岁月的沧桑浪去的是忧伤浪来的是希望 在休闲的天堂游子不再思念故乡生活不再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首尾诗以“鼓浪屿”为背景展开，我想，诗中的“鼓浪屿”不仅是一个地理名词，更成为了诗人寄托情感、追寻梦想的象征。从“品味海浪”、“拥抱朝阳”到“欣赏梦的衣裳、诗的芬芳”，诗人构建了一个充满爱与梦幻的诗意境界。通过“浪来 浪去”的反复咏唱，传达了诗人一种对自由和爱情的向往和人生的终结“梦想”。其实，爱情是一种尺度，是生命的尺度，也是精神的尺度，即如自然是另一种存在与世界的尺度一样。此刻，我想到了晚年的歌德，他虽已至人生的垂暮，而心灵里仍然向往着情爱，眼睛里含着对青春和爱情的渴望。是的，没有“梦想”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没有“爱”的人生也是不值得过的，因为我们相信：爱情依然在。为爱而活的诗人王珂，也是如是心怀梦想的吧？